他接过小药瓶,打开瓶塞,里头的药味也是熟悉的。
阿鸾仍站在那里,看着师隐打开瓶子,就像是随口提起来的,说:“近来天都不好,听说还有几场大雪要下呢。”
“师隐,这些日子,你就先别出门了,万一着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师隐要倒药的动作顿了一瞬,他抬眼去看阿鸾,想说自己远没有这样不经冷,可阿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阿鸾说:“要着了风寒,那可是最难受了,身上一时要冷,一时要热的。”
师隐便又垂下眼,收起那些没能说出来的话,只将瓶子里的药粉倾出来,轻缓而小心地匀在阿鸾指尖的伤口上,说:“我不会。”
他听明白了阿鸾的意思。
阿鸾也要将他藏起来了。
他分明最讨厌,可此刻,却是默许了。
阿鸾大概也觉得这话不好,又紧跟着找补道:“不过我会常常来陪你的,真的,明天我就来,不会叫你闷的,师隐。”
师隐就定定地看着阿鸾。
阿鸾说这话时的神情极认真。
师隐想,少年人,总是要犯错的,他许少年犯错,更宽容阿鸾。
少年撒谎,他不在意。
阿鸾骗他,他亦可谅解。
所以,师隐只是听着,等阿鸾说完,然后点一下头,说:“好,我等你。”
但底线并非无限。
阿鸾不知道。
他此时只听见师隐应了自己,便即高兴起来,催促着师隐继续帮他处理好伤处,就要回去了。
师隐也不多留,只立在那里,目送阿鸾离去,看着他身上的那件黑斗篷,一半融入夜里,一半却被宫灯照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