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道:“少爷稍等,我怎的是你房里人?我、我且是一厨娘罢了,不敢奢望做少爷的房里人。”

我打量他,他也打量我,一时不知是我听岔儿了,还是我看他太热烈,他僵住了。

陆辰卿满眼无奈,上下瞧着我:“你?房里人?昨晚睡迷瞪了还不醒?编排什麽胡话。”

我心里发虚,真惹不住掐一下自个儿,原是我耳背,不禁嘴秃噜,连耳朵也不中用了。

我忙道:“少爷我错了,是我一时、一时……”

陆辰卿冷笑道:“一时什麽?”

我大大鞠了一躬,慌不择路往外跑:“对不起少爷,都是我的错!”

我也不管他发火,端的是我说话羞人,太丢人了!

来文在门口台阶上坐着,见我出来,正要问,我一溜烟儿跑了,才不管他主子二人做甚东西。

到了角门首,我急的来回转转,差点没把头发薅秃。

瞧瞧我都干了些甚么,好端端说话呢,净想些有的没的,那厮该不会以为我对他有别的想头?

我又不好意思找秀秀说,一直挨到午后,也不见陆辰卿找我麻烦,据来文说他一日都在家中,舞刀弄剑,温习功课,没别处不同。

当真是我想多了。

到了晚间,饭食做好,要往前头送,我想着今早那事儿,依旧不好意思,只央著来文送饭过去,好歹今日是没脸见陆辰卿的。

次日,我忙了个脚打后脑勺,听得府外车马嘶鸣,来往不少官宦人家,听小五和虎子所说,有夏提刑,刘太监,并管皇庄的薛太监等等,这里头,且有个我识得的人物。

西门庆,潘氏兜揽的主顾,如今已经嫁入西门家,成了西门府上的小老婆了。

我看着虎子和小五勾着头往外瞧,有心问道:“你们说那西门大官人,他却是来了?他不是商户人家,开生药铺的,凭白来这处做甚么?”

小五嘿嘿一笑:“迎儿姐姐,你不知道,西门大官人有时运啊,已补了清河县副千户,大小是官儿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