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赢倾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摸了摸断情的头,“要和朕一块赏花吗?”
断情强忍住拍掉头上大手的冲动,不行礼已是夸张,若真的拍下去,御书房案头的奏折能比天高,他可没兴趣找死。
“不了,儿臣想回去了,儿——臣——告退!”最后那两字“儿臣”拖得那个叫长,站得近些还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赢倾邺一阵好笑,真是个宝!
第十五章喝酒
接近深秋的夜晚,寒意一天比一天重,露水也渐渐被薄霜取代。
今个儿的十五,不同于八月十五的热闹,九月十五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也只是个平凡的夜晚。
到了将近亥时,月亮才爬到接近松竹殿外那棵几近掉光叶子的梧桐树是树梢。脸盆大的玉盘挂在天空被树丫分切成大大小小的几部分,月光也似乎被切割了,在地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今晚似乎有很多人难以成眠。
刚批完奏折的赢倾邺却睡不着,出来散步,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松竹殿。抬首,就望见了那个坐在屋脊上,仰望明月的单薄身影。
皎洁的月光,暗淡的屋影,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惟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还有极远处歌女的琴声,山上低沉透彻的钟声,天地万物似乎都在这个晚上,凝聚成了一幅黑白的宁静山水画,而画中最出彩的就是那个独自饮酒的人。
单薄的衣衫,凌乱的乌发,在深秋的夜风中划出一条条或明或暗的浅线。宽大的衣袖遮不住钵大的酒坛子,酒水从高处流下,在月光中闪现的是银白的光影,这是寂寞到了骨子里的人才有的姿势。
他的人比他的心更快地作出了反应,直接用轻功飞到屋顶,轻轻地坐到旁边。
仍提着酒坛子,头却轻轻地转过来,一半明亮,一半阴暗的脸庞是被明月也无法抹去的孤独。
“来了?”
“恩,来了。”
“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