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六点钟,我家婆娘就让我坐最早的摆渡船到浦西来……”
“毛毛爹,阿拉不要听你怎么从浦东坐船过来的,你就说里面那个人怎么跳下来的就好了!”
“对啊!是男是女啊?老的还是小的?哦呦,你快点说呀,你说好我还要去上工咧!”
好吧,这位兄弟为了看热闹,连上班都不去上了。
“一个男人,长的还蛮‘登样’的,卖相蛮好。”
毛毛爹摇头晃脑地说道。
“哎呦,我听里面被赶出来的店员说,那个人摔得脑壳都飞走了,脑浆都崩出来了,侬还能看出人家‘卖相’好不好?吹牛皮不打草稿!”
旁边一个男人起哄道。
“侬,侬晓得个屁!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料子还蛮好的。他在七楼往下跳的时候,我正好拿了一块布料在灯光下面看织得密不密。你们才怎么样——正好看到他往下看的样子!我跟你们说,这个人大概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不开了,跑到人家百货公司里面自杀。”
“作孽,作孽……”
众人唏嘘。
“你们猜他摔在什么地方——一楼的珠宝柜台上面!这个珠宝柜台是用玻璃打造的,你们是没有看到哦。真的是‘一天世界(一塌糊涂)’哦。地上都是玻璃渣子还有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哎……作孽啊。”
三十多岁,西装革履……
罗夏至的心中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