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追查的人回报,刘季责那处,尾收得极干净,当年刘家之事也只能追查出当年刘家出事,顾家可能有些牵扯,曾经赎买出刘家的嫡幼女,还将其养在自家庄子上。”
谢瑜极缓地从琴上收回了目光,不甚在意道。
“能把他救出来,还送至洛京,本就是难事了,查不出也属寻常。”
“至于顾家,我与顾家倒是没什么过节。”
他的眼皮微微一掀,“顾家人心善是出了名的,赎买出旧日好友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又只是个小娘子,便是圣人也不会过多苛责。”
“郎君是说,这只是巧合?”
谢觉只觉得越发的扑朔迷离了,还是说他想多了,当真只是刘季责想报复自家郎君?
谢瑜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屈指敲了敲琴案,让他回神,“你急什么。”
“那日都已经将刘季责的尸体都挂在了登闻鼓上,这会急得,又怎会是你我。”
他唇边噙着悠闲笑意,好似心口的疤痕都不曾存在一般。
待忧心忡忡的谢觉下去了,谢瑜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勾剔着琴弦,继续着片刻前的安宁。
此时槛窗大开,清冷的雪光折射到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整个身形,却又让人无法分辨出他的神色。
明日便是除夕夜,后日便是元日,谢瑜忽然试着回想幼时情形,却又觉得有些模糊,倒是少年时在慈恩寺借住的日子还有些印象。
每年冬日,慈恩寺就会煮梅花粥,也算应个景。
他在禅房里与圆观下棋,棋子落下的脆响,雪落的窸窣,还有茶壶在火上嘶嘶的哀鸣,最后还会有小沙弥恭敬捧上的一碗梅花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