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瑜似乎没听见一般,他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预设中,语气轻快,带着些向往。

“若是事情顺遂,这谢府,便要难得热闹一遭了。”

他就能让陆菀与他,再进一步。

自那道古怪声音处,他窥见了些原本不该为他所知之事,也就借势而为,一举谋算了陆菀与陆家、算计他之人,也许还能再得几分帝王信任,当真是一箭三雕。

徐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顺着谢瑜的心意,借由着刑部的名义,将奏折递了上去。

果不其然,才看了内中文书,圣人就勃然大怒,竟是头一遭廷杖了数年来宠信有加的大理寺卿。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却是不曾有人得知那折子上所写内容。

而在洛京的某处府邸内,接到下属通报,说已经将科举弊案主犯荀方的家人安置妥当,花白发丝的中年郎君才慢慢地抚了抚胡须,手中棋子起落。

“切记,勿要让自己人沾了手,差遣着那些南边人动手便是。”

禀告之人应了一声,就恭敬退下了。

中年郎君若有所思,这事情虽是顺遂,可他却总觉得似乎太过顺遂。

有时太过顺遂,反倒是不顺了。

倒也无妨,他落下一子,无所谓地笑了笑,棋子叩击的脆响就回荡在室内。

自己熬了这许多年,苦心筹谋将那些人、那些家族一一除去,耐心是他最不缺的。

便是偶尔出了些小岔子,也是无碍的。

只是这二十余年苦心筹划,将这些罪人都送了下去见那人,也不知他是欢喜,还是要摇头责怪自己,竟不肯听从他当年的遗言。

他笑了笑,又落下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