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学子同游,是谁曾酒后立志,说此生若是为官,定要为苍生谋福祉,为天下开盛世?”

荀方一言不发,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萧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近乎是嚷出来的,“又是谁说有朝一日,定要革新除弊,一展抱负,只图个海晏河清?”

他说得哽咽,上前死死抓住那人衣襟,“你便是这般通过作弊,将读书人的傲骨尽都折断了,爬着、踩着别人去实现你的抱负吗?”

虽是看不清,陆菀却觉得,自家阿兄的眼圈一定是红了。

她看了看狱中被沉重枷锁压得有些佝偻的身影,倒是看不出他曾经还有这等理想,也是能赞一句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了。

锁链声一颤,荀方似是被刺到痛处,他猛地挣开陆萧,自己却跌坐在地,继而大笑出声。

片刻后,他哑着声道,“阿萧,这是我第四次参加会试了。”

陆萧一愣,显然是不知晓此事,他顿了顿,刻意冷声道,“那又如何?”

“我才学如何,你最是清楚,”荀方闭眼叹道,“可这是我第四次参加会试了。”

“许是巧合之前的考官并不中意你的文风。”陆萧别过了脸。

“不过是我出身寒门罢了。”荀方摇头苦笑道。

他的手指蜷曲着,死死握上冰冷的锁链,竭力仰着头,喘息着。

“我出身寒门,又无银钱可打点,不能向考官行卷,亦是无许多亲眷可引荐,才会屡屡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