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没撞见人, 想必是谢瑜有了前车之鉴,敲完就后退了几步。

她冷眼看着窗下的郎君将一大团折叠好的物件递了上来,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入手软绵绵的。

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日落在谢瑜那里的被褥。

“你早些歇息吧。”

谢瑜只弯了弯唇, 他克制着闷声咳了声,便转身离去了。

那背影清瘦又挺拔,衣角轻微扬起不沾尘埃,昨夜穿在陆菀身上有些宽大的长袍在他身上却很是慰贴。

所以,他这大半夜地爬了墙过来,就是给自己送回被子?

陆菀将怀中抱着的被褥递给了阿妙,觉得自己怕不是午夜梦游了。

“娘子,”阿妙很是踌躇,眼睛睁得大大的,“这……”

她便是再机灵,也实在是难以想像,自家娘子床榻上的被子,怎么能到了谢郎君手里。

这事说来话长,陆菀转身往床上去,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把这些收到衣橱里去吧。”

等阿妙收拾好,拿走了桌上的烛火,床上的女郎才在看不清五指的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

她已经彻底放下谢瑜了,他还频繁来招惹自己做什么,回洛京娶南安或是再寻个别的门当户对的世家女郎不香么。

想得实在是心烦,她拉起被子捂住了脸,鼻端萦绕的,是今年春茧才织出的被褥上淡淡的桑叶清香。

良久,陆菀抚着手腕上没了镯子遮挡住的伤痕,闷闷地在被子包裹中苦笑了声。

大约是她头一次当真对某人有些动心,即使是情根尚浅,又被她强行拔除,也难免会有些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