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表兄是将玉印交由周延带回的?”

施窈侧过脸去看谢九, 素手摆弄着团扇,语气有些疑惑,脸色却是淡淡的。

“那可不是,那玉印是何等要紧之物,我见了那物时,还险些以为——”郎君已经去了。

常年被徐凛带在身边, 谢九也是性子跳脱, 这等不敬的话也敢脱口而出。

可他到底是机灵, 及时打住, 还挤出个笑脸, 转了话头。

“算算时日, 去接郎君和陆娘子的,应是已经接到人,也该都上路了,想来娘子很快便能亲口问问,郎君怎会如此放心, 竟是能将这号令暗卫的信物交由那人了。”

施窈心不在焉地摇了摇扇,她虽是知晓些谢瑜的事,到底所知不全,倒也不如何感兴趣。

只是猜测着阿菀现下是如何想自己,就让她难免有些心浮气躁的。

却是不知,那边她在惦念陆菀,这厢陆菀也刚好在问起她。

“你方才说阿窈来丰淮了?”

因着炎热显得狭小的车厢内,陆菀小抿了口杯中的冰水,才觉得浑身的热气散了几分。

她瞥了瞥车厢一角的冰盆,还是觉得有些不够。

谢瑜真是小气,偏不许她再加上一盆冰。

被她暗自埋怨之人正跪坐在另一侧,月白的袍裾垂落如云,发间束了银冠,清清肃肃如山间月、松下风。

看着就比她这一身殷红的薄纱凉爽许多。

偏偏沿途换洗衣衫都是他的人提前备好的,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陆菀心下想想那箱子里一水的红,就觉得热,又摇了摇手中绣着白荷碧叶的素色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