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不发地离了京,他便安排了人守住了陆府,自己也时常往你那旧宅去。”
“说不定就是夜半中宵,庭院徘徊,正是睹物思人之际,发现了什么端倪,便寻了出来。”
“这不,如今你肯给他几分好面色,他便传了信,让人将此物送来了。”
这还真是不曾想过,竟是这个原因。
陆菀轻声道,“那时洛京已然乱了起来,他还往我那处跑做什么。”
施窈没接话,心里却是想着: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悔恨交加,又念着某人而已。
她以往见着谢瑜一步步沦陷,只觉得是阿菀貌美,性情好,人也聪慧的缘故。
连她都喜欢的小娘子,表兄心悦她,再是正常不过。
可方才两人说了那些话,她才忽而更深刻地意识到,阿菀果真是有些不同的。
明明平日里吃穿用度样样矜贵,是堆积如山的绫罗美玉才能将养出的娇娇女郎。
可流落山野时,却不曾叫苦,还能琢磨着将粗劣的盐粒烤制成竹盐,以便漱口时能多些竹叶清香。
许是只有陆家这般,连临时居所都要亲自费心打理一番的家人,才能教养出她这般的性子。
这般的鲜活娇妍,是她长于谢府一重重深沉无声的府院中,从不曾得见的。
跟陆菀一比,其他人便像是绘在了画屏里的花,再是栩栩如生,也是死物,终究是不如那清晨初绽,瓣上还沾了露珠的一朵。
想来对于谢瑜而言,亦是如此。
“阿窈?阿窈?”
陆菀见她发呆了好一会儿,便将从枝上剪下的一颗荔枝递给了她。
“你可是想徐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