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枝飘摇,绿槐荫荫,待到了兴南,陆菀远远地就望见了湛蓝晴空下穿城而过的玉带河。

巨木悬空架出的城门桥,宛如飞虹,当真是气派非凡。

相比起来,丰淮和松溪都显出些局促,毕竟兴南才是淮江的枢纽。

不说旁的,仅这玉带河便可联通淮江,运东南之粮。

前人都曾感慨过的:“凡东南方物,自此入京城,公私仰给焉。”

陆菀的目光飘到了城楼翼然高翘的庑殿顶上,心道:如此看来,先帝对信王这个兄弟,当真是有几分情谊的。

兴南郡宽广,以致天光昏暝,他们才将将望见了周家的旧宅。

三扇朝路的高大乌头门边,留守的周家旧仆早就得了信,俱是眼圈红红的守在门外,恭敬候着主家多年后头一遭归来。

而消息灵通的兴南商会中人也都得了这个消息,绰号周半城——周陶的独女,竟是带着夫家人一道回来了。

才做过些小动作的某些人,俱是有些心虚不安。

傍晚的余晖洒在院中满架的蔷薇花上。

才安顿下的陆家诸人也都听说了信王薨逝,周延气死亲父、殴打庶兄被信王妃扣在府内的消息。

内中显然是有蹊跷。

一时之间众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

珠帘外的周家旧仆有些支吾。

“昨日,信王府庶出的大郎君带人上门,道是供给王府的白叠布成色不佳,分明是不敬信王的身后事,将我们的几家布庄尽皆封了。商会里郎主生前交好的几位也都不曾说合……”

事都赶到一起了,陆菀捏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