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将位置让给他,揉了揉自己开始酸痛的指腹。
抚琴是有意思,但未曾习惯的人, 初次调音,丝弦再柔韧,还是很有些疼的。
她的视线落到谢瑜的手上,便见着那文气修长的食指和拇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应该是常年抚琴落下的。
陆菀一个激灵,突然就不想学了。
左右有谢瑜在, 想听琴便可以去寻他, 又何必吃这个苦头。
她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这会谢瑜已经调整好了琴轸的松紧, 正望着她眸中染笑, 明晃晃地示意她过去。
陆菀心里一咬牙, 就硬着头皮坐到了谢瑜身侧。
方才是自己说想学琴的, 他才调好了琴就反悔,也太反覆无常了些。
她在心里懊恼,怪只能怪郎君的容色误人,自己方才竟是没细思就答应了。
谢瑜自然不知她心里这些小九九。
他忽而环住了身侧女郎,执起她的左手放在螺钿镶嵌的琴徽边。
“琴有十二徽, 暗合十二月,可调泛音,我平日惯于将指尖搁置于此。”
他用空闲的右手拨弄了下琴弦,琴音清澈,如林间石上的潺潺流水。
他温声道,“你既知这七弦的由来,可识得琴谱?”
猝不及防地被揽在郎君怀中,陆菀身形微僵。
因着两人这会的姿势,郎君说话时的吐息温温热热的,尽皆喷洒在她的耳后脖颈处。
熟悉的清冽微苦气息几乎要强势地将她都染透了。
他离她如此之近,姿态暧昧,可这又不是在房内。
亭外就站着不少婢女。
陆菀红着耳尖咬唇,声音微涩,“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