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心疼了?”

周景肿胀的脸上笑不可抑,拿着沾满血污的剑拍了拍周延青白扭曲的面庞。

“早在你回兴南之前,兄长可就备上好东西等着招待你,那可是舶来品,千金难求啊。”

冰凉的剑身上似乎有几许温热,他恍恍惚惚地想,或许是十六心口的余温。

血污沾在苍白的面孔上,周延狠狠地闭紧了眼,心口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直至坠入混沌。

再睁眼时,便见着大理寺司直徐凛轻佻的笑。

原来是谢瑜令人救了他。

又养了几日,徐凛便将他夹带进了这个陌生的府邸。

“世子如今有何打算?”

宽敞明亮的屋舍内,谢瑜倚坐在窗前,他未曾戴冠,身后的青色发带被风吹得飘起,荡出细微的弧线。

周延闭了闭眼,嗓音沙哑,“自然是血债血偿。”

窗边的青年郎君毫不意外,淡声问道,“信王的?”

“不,”周延攥紧了拳,“不止是阿耶的,还有我手下所有丧命的暗卫,尤其是,小十六。”

虽然,没了信王,没了生母留下的暗卫,如今的他,当真是孤家寡人。

谢瑜垂着眸,慢条斯理地将面前几案上的文书折好。

他自是早便得知了那小少年的死讯,只是见阿菀旧日很是喜爱他,怕她伤心,便压住了消息,打算寻了合适的时机再告知。

今日谢十应当会将沈池与周景之事禀给她。

想来阿菀快来了。

果不其然,才过了不多时,就有人在门口轻声禀告,道是陆娘子来送花了。

周延下意识地一颤,他有些急促地望着谢瑜,不想让陆菀见了他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