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平静,神色也不曾有一丝异样,仿若本该如此一般。

谢九进来时,便见着这般亲近场景,皱着脸,险些把后槽牙都酸倒了。

他牙疼一般地压低了声,“郎君,这是洛京送来的消息。”

谢瑜接过信件,一拆开,便见着信上,留守洛京的谢觉将近日洛京之事细细分说。

自他离京,洛京旧日的平衡之势便逐渐颠倒。

裴蔺蛰伏多年,当真是手段凌厉,竟是在暗中不声不响地将越宁王手下的亲信一网打尽。

死的死,被贬谪的,被流放的也是有的。

如今那位曾威风凛凛的摄政王已然陷于重重疑心深障,整日忧心愠怒,如同困兽,只待最后拚死一搏。

桌边被女郎软软倚靠着的青年郎君捻了捻指尖,侧目南望。

思索着,岭南的驻军只怕是越宁王手中最后一张牌,小觑不得。

此外,便是周怀璋的安危……

“郎君,”谢九轻唤了声,见谢瑜抬眼,才继续道,“信王府处已暗中寻出了谋害信王的毒物,您看,接下来该当如何?”

“不急,待岭南之事平息再说。”

“可如今信王府遣了人,到处搜寻外乡客落脚的所在,挨家挨户地搜捕世子,徐郎君那处只怕是迟早会被查到。”

若是依着谢瑜的性子,让周延自生自灭便可。

在他看来,将周延自信王府救出,已是仁至义尽,周延若是不能走出心魔,也与自己并不相干。

可若是自己当真这般做,在阿菀眼里是否会显得格外不近人情,他沉吟着,一时并未开口。

“让他来周府暂避几日吧。”

陆菀在半睡半醒间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