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一轮皎皎明月,洛京却多的是伤心人。
宫城内,来往之人竟是小声屏息,俱是知晓越宁王近来脾气暴躁,常有宫人被杖责处死。
某处僻静的亭台内,南安郡主悄悄地和婢女分享着一碟不知何处而来的广寒糕。
“二郎还念着我呢。”
她和婢女咬着耳朵笑,仿佛近几日在继母小妹处受到的折辱俱是不在。
贴身的婢女还是她生母留下的,一心向她,难免就忧心忡忡。
若是王爷得了天下,郡主曾许嫁给过前朝太子,自然落不着好;若是太子归来,郡主是乱臣贼子之后,又哪能有命在。
可看着眼前的南安郡主拈着糕点,眉眼弯弯,只能忍着眼泪将念头吞了下去。
城郊别院处,周怀璋轻咳着,咽下冰凉的酒液,望着天边的明月,难免失神。
“不知那广寒糕是否送至了阿湄处。”
袁默也想到了宫内怀着身孕还在担惊受怕的秋昭仪,他点了点头,“都安排妥当了,这会应当早就送到郡主处。”
见周怀璋点了点头,他踌躇着问了句。
“越宁王将亡,您打算如何安置南安郡主,纳入后宫?只怕群臣皆是不依。”
周怀璋抿着唇,默然了片刻,才微微笑道。
“到时再说,想来总会有法子的。”
袁默叹了一口气,心知是劝不动他,只得为主上又斟了杯酒。
酒入愁肠,月上半空,怎能用一个简单的愁字告解。
而在洛京裴府内,府上的郎主却是早早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