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些, 低声些, ”一道而来的同伴连连摆手, 面色难看, “那可是大理寺卿,说不得。”

外地行商显然也听闻过那位大理寺卿的所作所为,惊骇之下连忙将木窗阖上。

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道,“往日我曾听闻,那位谢廷尉令人在御街街头活生生剐了个匪首, 只当他是如何凶神恶煞,没想到倒是生了副好皮相。”

“那位原本也不是现下这般模样。”

与行商一道来的,是南朱雀门外街铺子上的掌柜,对洛京的小道消息了如指掌,始终觉得那位曾经名满洛京的谢家玉郎甚是可惜。

给两人各自斟了杯酒,神神秘秘与那行商交头接耳。

“我曾听闻,那匪首原本想射杀的是谢廷尉,却害惨了他的未婚娘子,被抓后更是言语挑衅张狂,才招致了千刀万剐的酷刑。”

行商听罢,摇头咂舌,很是感慨。

“那匪首倒是活该被斩首,只是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到底有些残暴,自大桓立朝来,还是头一遭呢。”

“谁说不是,”掌柜叹气道,“听闻谢廷尉自他那未婚娘子出事后,性情大变,之后又连着处置抄没了数家乱臣贼子,手段凌厉得骇人,名声也越发坏了。

“寻常官吏根本不敢与之结交来往,连街上的摊贩,望见他要经过,都会再三_退让。”

“那他今日要娶妻,竟还有世家肯将女儿嫁给他?”

“娶妻?”那掌柜的脸上难得显出些怜悯的神情,“人家娶的,可不还是那位离了魂的陆家女。”

“就是从前陆侍郎的孙女,与谢廷尉定了亲的。陆家惨淡离京后,她那一支早出了族,倒还留在了洛京。”

行商瞪大了眼,胡须微颤,“倒真是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