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夜长夜未央。
心神最是欢悦时,谢瑜倏地又想起阿菀方才问他的问题,于是在昏暗中轻啄着如浸透雾气的面容,寻到微张的水润唇瓣,温柔长情地与之厮磨轻蹭。
若是寻不到阿菀又该如何,这是谢瑜从不曾思索过的事情。
他早就说过,他还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与她,从来都是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
捧着铜盆,伺候梳洗的婢女都退了下去。
陆菀再不敢招惹身侧之人,抿紧唇翻身背对着他,却被硬生生地给掰了回去。
极致的欢喜氤氲成郎君眼尾的曳斜红晕,他如蜻蜓点水般啄吻着把玩的小手,掀起眼帘看她时,眸子格外的清亮,耳边颈后的细细伤痕也分外显眼。
如斯美景,却都是建立在陆菀的疲惫不满之上的。
她抗拒地将手指抽回,心中愤愤不平,委屈十足。凭什么谢瑜这会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被拒绝嫌弃的青年微微含笑,将裹在被中的软绵团子疼惜地抱进怀里。“早些睡吧。”他轻轻拍抚着女郎的脊背,像是在为她顺毛一般。
一串串烛泪滑落,灯影绰绰。
半睡半醒间,陆菀听见那人低声说些什么,可她已经顾不得了。
沉入梦乡的女郎自是不知晓,有人拥着她,用指尖细细描摹数遍她的面容,才肯放任自己睡去。
“佛家有八苦,谓之曰: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除去八苦,还有三途七难。”修长如玉的十指作梳,慢悠悠地穿过熟睡女郎的如云青丝。
“三千婆娑世界,众生皆苦,可是阿菀!”谢瑜缓缓凑近她,眸色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心你心中有我,便都不苦了。”
无法言喻的欢喜满足如潮水般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