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礼眼角弯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点了点头:“你和晏哥儿,都是好孩子。”
“对了,舅舅,你不是说急着去干活吗,还是快回庄里,免得误事,我在这里随便吃些东西就好。”
周守礼摆摆手,说道“不妨事,大不了今儿干晚些,我刚刚是不想跟福安那小子歪缠才那么说的。”
林纸鸢话到嘴边,又思量了一会,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周守礼当年的真相。
一来此时乡试还没有放榜,林纸鸢无法确定她和季明烨的推测是正确的。
二来林纸鸢十分清楚周守礼的为人,人品忠厚不假,但也有几分暴躁冲动,做事不顾后果,如果让他知道周家的祸事是白县令一手造成的,非得去民告官不可。
白县令不比苟举人,是有实权在手里的,在周家没有一定胜算之前,不宜和白县令发生正面冲突。
林纸鸢打量着周守礼神色,想先探一探周守礼的口风:“阎王易过,小鬼难缠,我看王掌柜人倒是不错,话虽然说得粗糙,但对舅舅是无事不应的。”
周守礼苦笑道:“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懂人事,你想想若不是王少雄示意,福安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缠?他们俩无非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林纸鸢看舅舅心里明白,也就没了顾及,问道:“既然王掌柜不尊重舅舅,舅舅为什么还要留在锦绣绸缎庄呢?”
周守礼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当年周家出事欠下了不少外债,到现在也没有还清,家里常吃人勒逼,你舅母又常年生病,家里全靠我一人顶着,我哪能辞工?更何况,在哪里谋事不受气呢,还不如就呆在这里,好歹以前的伙计还是知恩图报的多,我日子也算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