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逸被林纸鸢堵了一嘴,心里很不得劲,他转头向周晏清说道:“周兄,我看季明烨那病歪歪的样子,肯定中不了,你觉得呢?”

周晏清深深的看了陆之逸一眼,说道:“这也未必。”

周晏清当年还未中秀才时,对自己的文字并不自信,后来他在府学里又精进了许多,对于文章已是心中有数。

到了这时,他再想起季明烨当时的指点,只觉得字字珠玑。这便说明,季明烨的学识,必定不在他之下,是以他对季明烨已经考取了秀才这点并不惊讶,并且觉得季明烨沦为乞丐,想必是另有隐情。

大婚后,林纸鸢不声不响离了家,虽然周家立刻就收到了林纸鸢送来的书信,只说是寻到了季明烨,暂时不可回家,但周守礼还是担心不已,而周晏清则是宽慰父亲,叫他放心。

眼看外头已经叫到了陆之逸的名字,陆之逸一边走一边说道:“周兄,你就是人太好了些,说话都仁慈。我就实话实说了,要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考得上,我还读个什么书!”

乡试要考三场,每一场考三天,考生要在考场中呆上九天六夜,只能在每场考试结束时出来透透气。

林纸鸢、八目和吴医师一直在附近的房舍里等着。

林纸鸢整日坐立不安,不住的往考场里看,生怕里头传出个什么消息,但没有消息,她也着急。就这么熬了几天,早上梳头时,原本黑油油厚蓬蓬的好头发,愣是掉了好些根。

幸而季明烨底子过硬,吴医师的汤剂里头又用了不少珍贵药物,考场里的小吏也对季明烨多番照顾,季明烨考完一场出来,虽然气息虚弱,但后背上的毒伤已然在药物的作用下结了不少痂。

伤口虽看上去还是唬人,但至少不在渗血了,而且吴医师看过,说一时半会并不会出问题,林纸鸢这才放心让季明烨再进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