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护安侯的次子是被赶出了侯府,但陆之逸委实没想到,活生生的护安侯次子,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修葺祖坟?谁信!但,谁又敢说不信呢?
陆之逸原以为是季明烨沾了周晏清的光,谁知竟然是反过来的!父亲哪是要自己去照管周晏清,分明是要自己去代季明烨出面办事的!而他居然还去觊觎林纸鸢,真是不知死活。
陆之逸内心凉透,一杯烈酒全化作了冷汗,他呆呆的坐在席上,一步也不敢离开,生怕季明烨睚眦必报,要找他算账。
但幸运的是,季明烨不光没来找他清算往事,连宴席也没有久呆,只等正宴完毕后,季明烨便称身体不爽,拱手拜别了学道,回家去了。
九月的天气,已经带了浓重的凉意,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季明烨受了大半日约束,早就归心似箭,一叠声催着八目赶马。
季明烨将养了一月有余,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如今吴医师不用天天诊断,只是隔三差五的来一遭了。
季明烨背后的毒伤结了痂,后来痂断断续续的掉落了,留下一道一道抹不去的疤痕,而那狼首花绣带了这些血印,模样越发如魔似鬼,凶恶得怕人。
林纸鸢原来有些不敢看,待季明烨不让她看时,她又将季明烨的背掰过来,硬着头皮去看,就这么看了一月,林纸鸢终于将季明烨的后背看顺了眼。
每当深夜两人相拥时,林纸鸢纤细柔软的指尖便从季明烨的脊梁一路数下去,数一道疤,念一声数,每每总是数不清楚,末了林纸鸢叹了口气,不数了。
季明烨想到林纸鸢的模样,登时心中涌上一抹柔软,待到了月庄之后,季明烨不等八目背负,先行跳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