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烨拧着眉头,细想了一想,又笑道:“估计连我大哥,都不曾看到过父亲这样的笑脸。”
季明烨伸出手指,遥遥的从匾额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点过去,口中轻轻念叨出声:“世—安—院,多好的名字。纸鸢,如果我现在说,我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家,真如同这院子的名字一般,世代安康,父亲,母亲,兄嫂,还有你我,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此时的季明烨,消弭了平日里的凌厉和不羁,他撒着手站在那里,语气软糯得像个孩童,看着匾额的眼中已然有泪。
林纸鸢心中一动,她走了上去,摩挲了季明烨的脊背,笑道:“世人谁不希望家庭和睦,平安喜乐,何况今日我看着,你父亲心中是有你的。”
季明烨身形似是一顿,随即苦笑道:“可这样的平安喜乐,终究是被我父亲给毁去了。”
季明烨回头,握着林纸鸢的手,轻轻拍了几下:“纸鸢,我知道你是看我心中憋闷,所以这样来安慰我,但我心里是清楚的。
我父亲今天的模样,若是那不知内情的看到了,必然是见者下泪,可我心里清楚,如今这一切,不说全错在他,但也十之八九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他贪慕权势,我的母亲便不会不明不白的枉死,连我那不曾见过天日的小妹妹都不能降生。
如果不是他引狼入室,我兄嫂那样和美的一对夫妻,又怎会年纪轻轻便命丧郁氏之手。
他若是知错,若是有一点点悔改,就应当将郁氏一族绳之以法,至少是逐出府门,可他没有,他还期盼着更大的权势,要帮郁氏那不成器的侄子争太子之位。”
季明烨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曾今我父母不过是小官之子,行走于行伍之间,看尽世人冷眼,为了权势可以不顾一切,今天他如此待我,不过权势已极后,施舍给我一点父子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