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避过云锦几乎刺穿人心的视线,一骨碌就下了床,正值盛夏,倒是不冷。
云锦想起方才那两滴泪,心中约么猜出些什么——
她肯来这里冒险是为着那位陶先生一生清白,可对这种腌臜的地方,还是嫌弃的,尤其这青楼的床。
事还不少,云锦心道,却还是团了团薄被扔下去,道“铺地上。”
苏络在床边铺好,刚蜷上去就被一件外裳蒙了个严严实实。
这衣服还带着她身上的体温,苏络背对着她露出小半张脸。
后半夜的时候,纵是青楼也静了不少,那屏风还倒在地上,云锦那困劲过去了,瞧着窗子里投进来的满地银霜不知在想什么。
她贴着床沿,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垂了下去,指尖染了几分月白,悬在苏络上方,但凡她呼吸重一点,便能发觉这只手的存在,可她一直没动静,呼吸轻轻浅浅,看来也还没睡着。
看她忽的翻了个身,那只手比云锦脑子反应的快,已经蜷了蜷收了回来。
苏络刚扭了个头,一口气没吐出去便和云锦眼神对上,她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猛地又侧了过去。
云锦觉得好笑——似乎苏络做什么在她眼里也是好笑的、有趣的、满是人气和鲜活的。
她舔了口后槽牙,桌上的纸张被漏进来的风吹掉了地上,云锦忽然想起了什么,含笑道“你那信怎么还写日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