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一个青楼女子会有钱财来采买这些东西,那这是从何而来的就不言而喻了。
炉里的香刚烧了个尖儿,一点极淡的松柏香气弥漫开来,许是这主人原是要焚香弹琴的,只是不知有什么急事,这才匆匆离开。
云锦此行主要在隔壁的怜香,匆匆扫了一眼便要走人,可刚一动边听一段急促的脚步声上了楼,听架势,还是往这边来的,她不得不又退回来。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云锦纵身跃上房梁。
怜香的房门开了又关,露出来阵女子的娇软痛呻,一群人乌泱泱的进去,约么半刻钟后,芳杏进了屋子。
云锦往阴影处避了避,芳杏随手拨了两声琴弦,她身后还跟着个伺候她的小丫头,瞧着不过十来岁,低着头不言也不语,下面两位静默的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
良久,芳杏才挥挥手,叫那小丫头下去了。
她自己坐到琴前,熟练的从那琴谱里翻出张半成的画像,说是画像,却只有大致轮廓,也只能从她发髻才看出画上的是个女子。
那张画有些年头了,纸张有些泛黄,折痕处都磨出了毛边,芳杏背对着云锦,怔怔的看着那副画出神。
此时的芳杏仿佛变了一个人,举止间带着股挥之不去的自矜清高,和云锦见过的那些高门贵女的作派如出一辙。
相由心生,举止由心。人前无论如何,人后行径才更显真情流露,不过世间可怜人太多,一朵碾落成泥的梅花也只能博人一声时也运也。
芳杏将那画像又好好的放了回去,指尖轻动,琴音呜咽流泻,霎时将那堂内的无限春光都止住了,恍然叫人忘了自己竟是身在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