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自然该怨自己的,没有清者自清的清阔,没有身正不怕影斜的坦荡,只有那日被当众揭开身份的难堪,从此,但凡涉及苏家人的事,便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里苏家家产远一些,反倒畏叫她畏缩缩,龌龌龊龊。
可灵堂毕竟不是能容忍她发脾气的地方,于是极不巧的,匆忙赶来的云锦正撞在了她的枪口上。
而惹云锦生气,与她而言也是最简单不过,她恭恭敬敬一个磕头、一句“多谢将军”就够把人推至千里之外,更何况这里还有她千提万防的云初。
倒是苏络总算体会到了几分韩岁欢当初在韩大相公丧礼上的心境,可见若非身处同境,是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可言的。
云锦定定望着她颅顶片刻,见她死活不肯抬头,便看向青禾,青禾会意,引着云初向外走,她这才生生压下了心中火气。
云镜倒不是没有因为苏络生气过,不过苏络的态度向来好得很,惹生气了就立刻做小伏低的哄,云锦知她脾性如此,也吃她这一套。
可今日明摆着是故意气她的,云锦气过之余,又不由得心疼起来。
苏父苏老太太接连去世,她不论嘴里如何说的,心里当是难过极了、也怕极了,此刻才这样的张牙舞爪,遍身是刺。
这刺也学了主子那一套,故意挑着人肺管子戳,直把人戳的心肝疼不说,还一副自己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念及此,云锦的语气不由得更软了,单膝跪在她面前,强硬的抹去脸上泪痕,道,“我已经向朝廷请旨来鄞城善后,之后的事一切有我,别怕。”
苏络强忍着不肯哭,云锦也不好久留,她还未到官署衙门拜印,沈疏桐也需尽早回京,便警告了云初一番后,又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