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拜德。整个学院。整整四代人。再加之那些虽然无能为力, 但也为之祈祷的陌生人……成百上千的人。希望他能活下去。
与其说是对“哈德雷默·伯特莱”这个个体。不如说是诞生的瞬间亦意味着死亡的开始的人类, 对“疾病”与“死亡”的抗争。
【……抱歉伽德莉切阁下。我失礼了。】
年轻的管理员冷静了下来。他神色复杂的望着沉默的我。紧抿的双唇在几番挣扎后最终微微张开。
【我知道您也很辛苦……我们都尽力了。所以请不要——】
我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想说的话。
——请不要过于自责。你我和大家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曾留有遗憾。即使现在我们对它仍束手无措, 但我相信, 将来我们的子孙一定能找到救治的方法。
如果是这样毫无意义的话就不要说了。毕竟我才不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才如此拼命。我之所以做那么多只是为了救活哈德雷默罢了。
果然。我讨厌一切努力也做不成的事。而偏偏这种事占绝大部分。
“病例太少。迄今为止有记录的只有哈德雷默和罗兹罗尔吞两起。数量少的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取一个。”
“极少的病例导致研究难度极大,几乎毫无进展。而且四十年前并没有保存□□的技术。罗兹罗尔吞的遗体早就化为元素消失。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可供研究的部分。”
“……所以呢?”
“嘛……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想告诉你。”
黑色的眼眸微垂, 视线落在深色的长袍旁。青石子的路面凹凸不平,浅浅的覆着一层被踏平的泥土。七月的中旬正是花草生长茂盛的时节, 我看到蒲公英的种子落在上面,连着像伞一样的白絮。
真可惜。如果风能把它带的更远一点就好了。
脑袋在毫无目的想着。嘴巴却以一个称得上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哈德雷默应该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