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糖鱼丝是咸甜口的,公孙三娘初吃不惯,嚼了两下,品出味来,比酥炸溪鱼还要勾人酒瘾。

“每日能吃到你的手艺,工钱我也不要了。”

戏班的人困在里边的牢狱里,断断续续的听见两人的对话。

一个叫幺鸡的瘦巴男人嫉妒公孙三娘总得贵人相遇,拿块石子砸地泄愤,却不料石子落地,溅到相邻牢房去了。

那人动了动,从蓬乱遮面的头发下,隐隐露出一双眼睛,盯在幺鸡身上。

他进来时,幺鸡刻意挪远了,此时却又踱近了几步。

“喂,那五个蕃商都是你杀的?”

那人没动弹,半晌才道:“是四个。”

幺鸡扯着根稻草的手一顿,又扣了扣牙,“不会吧。不是五个吗?”

“五个就五个吧。”那人也无所谓。

幺鸡越发好奇,蹲在他身边,隔着栅栏又问,“不是你杀的,你也认?”

“这些蕃种,多少人盼他死,他死了我还有赚头,余些钱给老娘,正好。”

“不是,杀人怎么赚钱,有人买你杀人?”

“与那蕃种相好的贱妇我也玩过,她知晓我好杀蕃种,求我杀,不知是那个傻子代劳了,我倒白得了一匣子珠玉。”

幺鸡听得胸膛起伏,心上尚存疑窦,道:“那暹罗鬼不是还没成亲吗?就给了那娘们那么多身家?不是说,蕃人死了,就连过门的妻子都没得分吗?那没过门,倒得了好些?你若不是说来哄鬼的吧。”

那人默了一默,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将满头乱发往脑后一梳,露出阿山一双小眼,一张阔嘴,笑得都能看见后槽牙了。

“就是哄鬼的!幺鸡,我从头到尾没提素攀,没提暹罗,你怎么知道刘管事没杀的那个,就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