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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九趴在床上托腮翘脚,乖乖等着瞿青容上床来‘沉沦欢好’,闻言便道:“阿驹家无积累,光杆一个,自然要些功名学业来傍身,那胡小郎家业忒大一摊子,难道撇下?”

“也是。”瞿青容吹熄烛火,坐到床上用脚尖蹭了蹭泉九的肩胛,道:“不知致娘和江大人到明州了没有。”

泉九一个猛虎飞扑,精准的抱着瞿青容的脖颈轻磨,喃道:“早到了,许同咱们一般做事呢。”

有欲才为人,帷帐后是交缠的肉欲,勃发的情欲,而明州春寒料峭的夜里,沿街铺子屋檐角上悬着的灯笼被晚风吹得轻晃,连带着那张氤氲在黄暖的光晕里小小方桌亦摇动着人的口腹之欲。

桌畔的两人也晕晕乎乎,仿佛是被粗陶海碗里几个白浮团子甜昏了。浓甜漆黑的芝麻馅从白糯的皮子中缓缓涌出来,岑开致轻嘬一口,只怕烫了唇舌。

江星阔吃不了太多甜的,去隔壁摊子买了糟鸡和面拖黄鱼,回来时见‘浮圆子’三个字在风中飘飘摇摇,不禁疑道:“何为浮圆子?”

“明州人称汤团,就是浮圆子。”岑开致笑道。

江星阔一想,果然贴切可爱,便喃喃道:“浮圆子。”

这三字经江星阔口中一念,岑开致面颊微红,庆幸此时光影摇曳,叫他看不分明。

糟鸡是用酒糟和老酒一块腌卤而成,皮肉紧滑而嫩,酒味醇香,一口解腻,江星阔吃了几块,又吞吃了一枚玲珑白糯的浮圆子。

面拖黄鱼是用极鲜嫩的小黄鱼裹了面衣下油锅炸成,炸得面壳金黄酥脆,内里鱼肉火候恰好,吃不出过了油,嫩像是等在在灶台边掐着火候蒸出来的。

江星阔倒是变得愈发会吃,还要了一份苔菜,细细苔菜落在上头,绒绒像春雨后骤然生出来的嫩草,鲜上加鲜。

他们二人下榻的客栈在明州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白日里去岑父的衣冠冢前祭拜,因那山势很高,上行之路颇累人。

两人在墓前待了很久,下山时已经天黑,匆匆吃了碗面睡下,夜里生生被饿醒,推开窗子望出去,一盏灯笼一种美味,虽说客栈也供宵夜,到底不及这些小摊烟火香浓。

明州临海,吹来的风中若有似无的含着一点咸鲜气。

晨起,岑开致和江星阔赁了一辆马车,携了礼物去岑家的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