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点点头,却更是不明白岑开致要说什么了。
岑开致只要了几样小菜,吃着八宝饭是一顿,吃着白粥小菜也是一顿。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厨房,“那我若告诉你,嘉娘晚间见不到荆方了,你作何想?”
“只今晚?”
“不是,往后恐怕都见不到了。”
架子上的那些文书卷宗,江星阔想必都看过,一页页折了痕迹的地方都留有一个人的名字,荆方。
一个小吏,只在御史台做些誊写抄录,复核杂算的活计,如此的不点眼,又如此的能耐。
派去明州查赵书吏的随行官员之中有他,前不久去市舶司查施纶的也有他的份。
甚至连岑父的船只出事至张屈科考舞弊这段时间里,他也在明州,似乎是随着户部去明州府核对账目。
太不起眼了,岑开致耳边响起明州府衙后密密麻麻却又如万人齐齐擂鼓的算盘珠子互相击打的声音。
那些小小书吏面目模糊,名姓也无人在意,但微妙的是,若是挑对了地方,改动那么一小下,很可能使一大笔银子淹没无踪迹。
岑开致走回院中,文豆正抱着账册立在天井里,对于这满院子的守卫似乎有些不解,但也没多嘴。
“岑娘子,可有功夫同我对账?”
文豆虽长了些年岁,可脸蛋小小的,眯眼小鼻,讨喜却也没什么男子气概。
岑开致和嘉娘又年长他好些,都将他看做个半大的孩子,嘉娘也没避,只歇在一旁由婢女捶腿。
岑开致和文豆偶尔说话,文豆是个逗趣的性子,多正经的事情都能添上几句笑话,嘉娘侧眸瞧他,忽道:“你不是文婆子那个小仙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