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天一双老眼在周围掠过,忽然变得锐利:“公主在今日之天下,看到了什么?”

“生民流离,战乱连连。”我简洁地回答。

徐敬天再问:“公主可知生民流离,战乱连连的根源何在?”

我沉吟,然后道:“佞臣弄权,小人作乱。”

徐敬天续问:“为何佞臣得以弄权,小人得以作乱?”

我茫然不知。这个问题,似乎太过深奥。

而徐敬天的老眼已是异芒闪烁。他自顾答道:“自古君宠佞臣,则国政大乱;国政大乱则小人四起;因此乱自上作,而非乱自下作。”

我的心怦怦直跳,慢慢捏紧了拳头,问道:“难道说,我父皇是昏君?”

徐敬天避而不答,只道:“先皇是位好父皇。”

这话萧采绎也说过。父亲是好父皇,好夫婿。

唯独不提他是好皇帝。

夕姑姑上前一步,诚恳问道:“夕颜再请教徐大人:既是吉兆,可兴邦国,便是朝廷有些失德之处,也当可略有弥补,为何国事反而沦落至此?”

徐敬天将紫凤宝玉缓缓放回我的手中,干干笑着,许久才道:“夕姑娘,我说天降凤瑞,可兴邦国,却没有说兴谁的邦,谁的国!”

我顿时怒气勃发,差点要将拳头砸到这老头的脸上:“你是说,我生为大燕王朝的公主,却去兴别人的邦,旺别人的国!”

徐敬天无视我的愤怒,继续扫他的地,自语般叹道:“大厦已倾,奈何逆天而行?作孽啊,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