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灯灭了又复亮,在舞台中央聚起一轮明月似的朦胧光圈,又是打那微妙的光里,月里嫦娥似的步下一位白得耀眼的女子,月光白的旗袍,领口的绲条系得很高,白颈纤细,上托一张精雕细琢的脸蛋儿,乌发梳得雅致,在脑后松松盘了个缠绵的髻,丁烈忘了初衷,望她望得失了魂。
曲是陌生的曲,听不懂的吴侬软语,她凤眼未抬,未向他看一眼,丁烈就从她口中把痴缠爱嗔尽数品了一遍,他不是风月场中动了心思还不忘装一装情深,玩玩痴男怨女把戏的公子哥,当天夜里下了节目,丁烈直接把人从后台抱上车,带回家关上房门,一待就是一整夜,那天夜里,守门的兄弟换了几拨,人人都听见烈哥房里那张五尺宽的木床响了一夜。
次日霞光高照,天边一色彤红彩云,烈哥总算舍得从房中出来,他半倚门边,衣衫大敞,一副风流后懒洋洋的邪气,喊人跨半座城,上城中钱朱两家的上海饭店,点一碗顶顶地道的宁波汤团:“快哋返嚟,唔好畀你哋阿嫂肚饿住咗。”
「粤:快点回来,别让你们大嫂饿着了。」
往后从烈哥口中,我们得知阿嫂的闺名,白盈盈,盈盈一弯月光,是对这位白面的美人,最好的诠释。
丁烈对这位新欢颇为上心,挑日子敲锣打鼓带她搬出塘西,送入湾仔的唐楼,往后数月,那里渐渐取代老宅,成了烈哥第二个家。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