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我怀里抱着一个暖瓶,里头是刚从上海饭店买来的酒酿圆子,手指捻到瓶盖口的糖汁,酥心酥骨的甜,恍若房中若高若低的歌声。
“烈哥……”我等到一曲歌完,才扬手,轻轻叩了叩门。
应门来的,是一双白得晃眼的手,然后是脸,从门后清丽地露出来,凤眼微微一点挑,因为肌肤白,眼珠、睫毛和头发都像是从一副水墨最浓烈的墨色里拓下来的黑,唯有唇是红的,被精巧地勾勒出娇艳欲滴风情和艳色:“辛苦晒你。”她此时还不熟广东话,说话的嗓音,带着南方湿润的糯韵。
「粤:辛苦你了。」
直到门阖上,恍惚下到平地,我还迟迟没能收起一脸痴相。
第2章
白盈盈逃难香港前,曾与姊妹到城隍庙求得一签:“临风冒雨去还乡,正是其身似燕儿; 衔得坭来欲作垒,到头垒坏复须坭。”子宫下签,燕子衔坭,千般计用尽,南柯一场空。
同行的阿姐安慰她:“盈盈,信则灵,不信则无。”
她们求各自的签,福祸全都写在脸上,早已各自分出高低,拿了好签的姊妹气色不用胭脂点,但不敢大声作笑,嘴角一点翘,定数要像铜钿银子一样藏好,莫拿出来平白招人红眼,拿了坏签的倒也不至认输,求签问卦的事,她们向来信好不信邪,今次不灵,大不了改天沐浴焚香,再磕多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