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见得多漂亮,长相不会比她师姐更艳,没准是个塌鼻梁,敷厚粉盖住鼻梁上几颗老姑婆的淡褐斑,总之不及她年轻俏皮,姚红玉愉快地想。
车子经过洋装店,拐入小巷,迎面各色招牌,估衣铺、药局、跌打馆,廊柱上写的、旗帜上挂的,气味混杂地拥堵着,阴暗得连阳光也插不进脚。
就在她快受不了时,前头的黄包车停在一爿小店门口,没挂牌子,车上的小圆头皮鞋下来,旗袍摆侧的开衩,是一双白得发冷的女人腿,婀娜体态,步趾很轻,小圆头皮鞋优雅地迈进店。
是间老式的裁缝店,店很窄,头顶上的空间全部用来挂女人的旗袍,偶尔从中垂下一两条长衫绸裤,往里立着半人高的柜台,上面横摆了好些折叠好供客人挑选的布料,浓艳的绢丝,花卉图案,都有一种从老时光里逃出来的暮气和俗,姚红玉看不上,随意摸到用蜡纸包裹的一片织锦缎上,反倒挪不开手。
再往里,眼睛一直望到底,影影倬倬的,似乎有人声。
“一尺八寸半。”
“常悠伐动,胖之多了。”
「沪:长久不活动,人都发福了。」
“一尺八阿好算胖,阿就小姑娘额身材伐。”
「沪:一尺八怎么能算胖,也就是小姑娘的身材。」
女子笑了笑:“上趟送得来额衣裳,袖子管紧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