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开烟雾腾腾的大灶,一条蛇被斫掉头,白盈盈嫌恶地扭开脸。
祁天把涮完的碗筷一一摆开她面前:“你认为男人讨好女人会带她们去哪里?”他说笑,“喝洋酒?吃牛舌?最后再点上一份蛋挞或布甸,这些我不喜欢,你也不需要。”
倏地,桌子底下冰块似的手被仓皇抓住,白盈盈抬头,冷眼睛恨是有点恨,眉毛也抗拒地拧,手却没大挣脱。
祁天的手掌又大又暖,正当年的男人,身子永远是旺的,那点火气,热得叫人无法讨厌:“别小看蛇羹,行气活血,很滋补人的,你那么冷,试一试,没准会爱上。”说完了,那热也就从手上规矩地撤了。
蛇羹上得很快,勾了一道玻璃欠,香菇、冬笋、陈皮和一点柠檬叶,根本分不出搀在其中粉莹莹的肉条原来的凶相,只剩氤氲的、食欲的香气。
祁天知她怵:“闭上眼睛,当吃补药,一口咽下去,至少不苦。”
可白盈盈什么苦没吃过,也是心作怪,热腾腾滑溜溜的一勺下去,鲜味在体内活乱窜,钻得人从里到外都燥哄哄。
祁天乘胜追击:“敢不敢喝蛇血酒?”
白盈盈斜颚眺他:“我没喝过。”因为脸上有了血色,冷眼珠也一并活过来。
不是拒绝,是豁出去地默许了。
小小一个杯盅里,一片清色的酒,一滴,两滴,艳红的血朱砂般化开了,像说不得的心事,满满的,慢慢的,充盈整个杯子。
“蛇血酒暖身,你喝了,就不会畏寒了。”
汀荡……两只酒盅碰到一起,仰头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