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听得入神,杯子里的酒,不知不觉光了:“真羡慕你。”
他酸溜溜的口气,让丁烈产生类似吃醉酒的骨头轻,祁天这样一个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男人,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但唯独在女人这件事上,老天要让他丁烈扬眉吐气。
“别光说我们呐。”他为祁天添酒,也是半好奇,“你呢?你和你太太又是怎么遇见的?”
大约是梧桐树下牵牵手逛逛马路,大剧院里并排看一出歌剧,没人看见的地方,飞快的贴着耳朵说两句臊人的悄悄话,回到西餐厅里点上一客花里胡哨的蛋糕配红茶,然后用丝带绑上一束刚杀的玫瑰花,像舞台上的王子对公主那样,献上一句滚烫而时髦的洋文表白,丁烈无趣地想,那点花头。
但祁天很能够叫人猝不及防:“抢来的。”
“抢来的?”他以为他说笑,因而也不当真,“我倒不知道你在英国干的是强盗的行当。”
“差不多……”祁天抿了一口酒,杯光在笑眼中粼粼闪烁,“她是我从别人手上上抢来的新娘。”
“哈哈,原来你不止是强盗,还是小偷,专偷女人心的贼。”
祁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可怨不得我,她那么漂亮的女人,走在街上都应当要时刻的留心,换了我,一定早早把她娶回家藏起来,是她前面那位太不小心了。”
伙计叩门,送上一道白斩鸡,黄澄澄的鸡皮上点缀切得细碎的芫荽,祁天用筷子仔仔细细挑干净,夹起一块,送到白盈盈碗里。
讲不清楚哪里的古怪劲儿,丁烈听祁天自顾自地说:“我太太喜欢吃鸡,但是顶讨厌芫荽的味道,一点点都不可以有,说这股怪味道和她小时候踩死的目虱一样臭,真真是最难闻的。”
丁烈心思不在的应了嘴:“盈盈也是,她也吃不惯芫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