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同他走,去英国。”
阿姐脸上的毅然决然,突然让白盈盈觉得胸闷,好像控制着呼吸跑了一路,终于看到终点,反而一口气接不上来。
英国啊……
又是好远。
从上海逃难来香港的恐惧又一次在她身后喘着粗气追赶上来,怎么可能不害怕?她不是看台上的观众,输掉比赛大不了拍拍手走人,她不一样,她跑上跑道前,就已经在自己名字的下面,把后半生都提前预支了押到上头。
几乎凶险的一场比赛啊。
可更凶险的,似乎在眼前。
白盈盈打开手包掏了掏,鹅蛋粉还在,但那不是她要确认的,她摸出小妆镜打开,从视线摇晃的车篷边缘向后望——
格楞蹬……
“哎呦。”黄包车颠过乱石路,阿姐扶着盈盈,“你慢一点,拉稳点。”又忍不住用上海话小声嘀咕,“屁股阿要掼瓦特了。”
「沪:屁股都要摔坏掉了。」
再看盈盈:“嗳,你的镜子呢?”
“刚才掉了。”
“哪能这么不小心,算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我陪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