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娘给我做了身衣裳,带绣花的,你这顿就不用给了,回家时再带坛子酒去。”释月对张叔道。
淡粉的衣裙柔和曼妙,茅娘还用山丹花染了丝线,在袖口裙踞处绣了山樱,让春日永恒停留在释月身上。
闻言,这黢黑油亮,干巴精瘦的汉子笑出一口白牙,很得意自己的女儿这般有用,连声道谢。
灶上火煮浓茶,透出阵阵香气,不是清冽的味道,而是一股焦掉的糖味,还有股干柴焚烧的香气。
不管是汉人还是林中人,此地吃清茶的人少,多饮口味浓厚的茶,释月从榛子、稠李子、山丁子、刺玫瑰的布袋里各抓了一把,碾磨捣烂,勺进各个碗里,再冲入茶水,这一碗连喝带吃的,先灌个饱。
“刨参这事儿本就不是女子的活计。”张叔快把碗扣脸上了,瞧见还有两颗山丁子在碗底,用手抠了,一边嚼吃着一边说,“参根扎得那么深,一刨刨半天,得耐得住!”
“我耐得住啊!”喜温不服气地说:“反正不叫我去棒槌营刨参,我自己找野参去!”
“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附近山头哪还有野参呢!再往里进都是狼窝,胆子多大呢?”
张叔是硬脾气,说话不好听,不过这一趟也是他点了头,喜温才能搭上骡车一道去的。
灶台大锅里焖着两只野鸡,这鸡嫩,生炒就够好吃了,不能炖太久了,茅娘从自家菜圃里摘的豆角,喜温春时晒好的柳蒿芽干,趁着肉味出来了,赶紧下锅里一块煨一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