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翎又探究地看向释月,释月也顺势看他,就见一条凡人不可视的白鳞小蛇正盘绕着他的腰际,看起来比葱长不了多少,蛇头搭在脖颈边,警惕地看着释月,幽幽地吐着蛇信子。
再怎么示威也罢,这小蛇也不照照镜子,连毒牙都没有的类型,还龇牙,笑死人了。
当年煅方稷玄为符,镇释月千年的妖道是祈姓王朝的国师,就是因为想占帝王神龙而升天,所以戕害方稷玄,弄出这许多事来。
说来可笑,方稷玄那时领兵从北至南,铁骑之下皆皇土,所以那祈王八才有龙神庇佑。
那时大一统的皇和现在四散零落的王可没得比,现在几个小王都没有龙神护体。
东泰王自己顶多就是条蛟,底下的皇子更不济,最多是条蛇,蛟蛇非神近妖,如若这时候再来个妖道,恐怕也不会费劲吃这种塞牙缝又填不饱的货。
“你说,妖道那时候有没有后悔?杀你杀的太早,使得王朝建立之初就摇摇欲坠,松松散散撑着,以致帝皇气韵不足,他占了龙神也没办法升天。”
释月忽然贴耳细语,凉凉的气息探进来,方稷玄一时僵住,侧眸看去,却见释月对着王翎微微一眯眼,唇齿间发出极其逼真的蛇吐信子声。
此时日头渐盛,雾气越淡,本是阳气蒸腾的时候,王翎瞧着释月古怪的行径,不知为何伸手一摸左肩,只觉得掌心凉冰冰的,像在摸一块刚从深海里捡回来的玉。
见王翎变了脸色离去,方稷玄也没理会,只道:“若晚些时候杀我,我那时蠢钝,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什么忠心爱国,必要清君侧的,到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一样道理。”
释月张张口,又在方稷玄肩头趴下,道:“自嘲起来真是不留情面,我想添补一句,都觉无从下口呢。”
方稷玄失笑,背着她悠悠荡荡的往码头小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