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让我违抗大可汗之令,从此放弃攻打凉州?”

辰霜抿唇,直视他犹疑的目光,道:

“我知如此会令你为难。但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否至少告之于我。哪怕你无法止戈散马,还请千万不要瞒着我。”

“叱炎,你将是我的夫君。此事,你可否答应我?”

叱炎见她容色端严,不可逼视。他细思后,毫不迟疑地回道:

“此等小事,我应你便是。今岁寒冬,民生消耗过甚,战力不足,大可汗未必会再动凉州的心思,你毋要担心。”

他正要将她搂入怀中,继续睡下,却见她掰开了他的手,不肯随他就寝。

她端坐着,郑重其事,又道了一句:

“叱炎,此事于我,并非小事。你若今日应了我,就不要辜负我。”

叱炎双手扶着她颤抖不已的肩头,柔声道:

“我既应了你,便绝不负你。你是不信我?”

“好,我信你。”辰霜盘坐的腿打直,缓缓靠向叱炎,幽声问道,“你帐中可有酒?”

“行军之人不可饮酒。怎么忽然又要酒喝?”

辰霜心下重重叹了一口气。她望向帐外,一片寂静,只有巡夜的守卫兵戟偶尔的碰撞声。

她犹豫间,忽闻外头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像是刀剑落地的轻响,极其微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而她亦能敏锐地感受到,压在她身前的叱炎也听到了,他身形一僵,似要有所行动。

耳边传来长姐幽幽的劝诫:

“如有必要,不妨以色侍人。”

就在叱炎弹起身要离榻之际,辰霜心一横,蓦地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对着他低语喃喃道:

“夫君,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