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少帅萧长风,誓死守卫峒关,天地可鉴。他,没有谋反!”
她看到绯色官袍在她身前不耐烦地来回踱着步子,抑制着语调里的怒意,好说歹说道:
“公主殿下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咱家也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旁的人,也看不出一丝用刑的痕迹,圣上也不会怪罪。不知清河公主可否惧高?……”
她倒在地上,盘螭纹宫砖铺成的地面阴冷无比,隔着一层薄纱衣料,肆无忌惮地一寸寸摩挲着她同样冰冷的肌肤,渗入骨髓。
她克制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楚,又重复道:
“河西萧氏,世代忠良,清正不阿,绝无谋反之意!”
“来人,将公主给咱家用白绫绑起来,吊上去!”
下一刻,耳边生风,身体悬空,脚底已离地面的螭龙数十丈之高。
她想要尖叫,叫声却遏在了喉咙口发不了声。
她仰起头,紧紧闭上眼,不去看下面。可浑身血流倒涌,直冲入冠。如同有千百手撕开她的头皮,她四肢痉挛,脾胃翻涌,干呕了几声,就像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一小束天光从殿前逼仄窄小的雕花窗棂透进来,在大殿幽暗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逐渐西移,最后又暗下去。
如此周而复始,此起彼伏。
每一日,她奋力朝那束明亮的天光伸出手去,想要被他的光晕所笼住,所包裹。
意识却越来越昏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最后一日,她涣散的眼神已无法聚焦到那束天光。
“公主这番不饮不食,咱家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要见圣上!” 她动了动唇,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