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烧得浑浑噩噩,意识不清地直喊“爹娘”。

她其实也早慧,什么都明白,跟着她们颠沛流离的跑,不吭一声。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格外像六岁大的小女娃。

会哭会疼,会嚷着要爹娘。

“阿月乖。”沈清棠一路哄她,“我带你去看病,一会儿你就不难受了。”

医馆里都是人。

全是如落月一般高烧不退的病患,当真奇怪,现下已过秋冬交错之际,按理最易感染风寒的时日已经过去。

可眼下却浑然不是如此。

外头天寒地冻,久不见人影。医馆里却是人满为患,大夫亦是忙得焦头烂额。

摸一摸诊,把一回脉,那眉眼间的疑虑便多一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大夫自顾自喃喃,沈清棠焦急问,“怎么了?是很棘手的病吗?”

大夫却摇头,“不过普通风寒罢了。”

普通风寒……

沈清棠心里起了疑虑,她环顾四周,眼见医馆咳嗽声此起彼伏,病患脸色也皆潮红,心里的疑虑便愈发扩大。

她问大夫,“这里的人也都是普通风寒吗?”

大夫忙着诊治下一个人,是帮忙打杂的小学徒告诉她,“是,这里的人都是风寒。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风寒的人?”

沈清棠因着急而红润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

她仿佛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嗡嗡轰鸣声,也是一样的喧嚣吵闹。

那是十数年前的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