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顺着她苍白的脖颈往下看,领口上方微微露出一抹淤痕,仅是这样不到拇指的一小点,印在白皙的肌肤上也显得分外可怖,更不用说她衣衫下遍布全身新旧叠加的指痕和咬痕。
裴璟心头烧着的火像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熄灭后的浓烟凝聚在胸口,堵得他说不出一个字。
气氛陷入沉寂和压抑,裴璟的胸口急剧起伏着。
“把太医叫进来。”他最终压着声音,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太医早在外面候了半个时辰,听见召唤,躬身走进去,眼睛只盯着自己眼前的方寸之地,一点也不敢乱看。
“手伸出来。”太医听见殿下的声音从未这样柔和,还带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讨好,与他周身凌厉的气势实在不相符。
一只青紫斑驳的手腕伸到太医眼前,微微晃了下,很快就有一块白布盖在上面。
他心里一抖,很快稳住心神浅浅搭了上去。
“如何?”殿下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冽,还有些发紧。
太医收回手,跪下伏地回话:“贵人气血亏损严重,至少需好生休养半月。”
裴璟淡淡嗯了声,问:“只是这样?”
“呃……”太医从傅归荑的手腕便可大致推测出身上的伤势有多重,联想她虚弱的脉象,又看太子对她的态度不同寻常,眼一闭大胆道:“还需太子殿下克制些,这阵子切记不可再近贵人的身,否则只怕要留下病根,以后恐难有孕。”
说完这番话后,太医直觉天灵盖上刺来两道犀利的视线,戳得他遍体生寒,顿时身体颤抖,大气都不敢喘。
裴璟五指攥紧,眉眼阴沉,“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将人治好,东宫内库,还有皇帝的私库,或者有什么需要的珍贵物件尽管报上来,孤会想法子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