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阳光清冷,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雾气,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在一望无垠的碧绿中像是踏着风一般。

楚颐目光紧紧落在前方那道红衣上,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阿衡六岁时,便因一次街上偶遇被二叔看中,从此时时接入国公府,与楚颐一同学武识字,从六岁到十六岁,整整十年,他们几乎未曾分开超过一个月过。

十三岁那年的冬日宫宴,楚颐因为术士的一句话成为风口浪尖,但是却并未放弃随二叔离京,直至十四岁时,他晕倒在行军途中,是阿衡背着他,将他一步步背了回去,又一路护送回了京。

此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阿衡无心再想那些所谓的理想和抱负,每日陪在身侧悉心照顾,直至两年后二叔出了事。

风不停灌入领口,刮过耳侧,吹得脸颊生疼,楚颐坐在马上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极速飞奔的马颠簸不稳,他捂着胸口,几次险些被甩至马下。

殷红的血顺着唇角蔓延,楚颐用力勒停马,无力地伏在了马身上。

“阿颐,你没事吧?”

唐知衡虽先一步出发,始终将他甩在身后,却时时关注着他的情况,见状连忙调转马头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翻身下了马,将楚颐扶下来,一双明艳双眸满是不安:“要不要看太医?”

“不用。”楚颐轻笑一声,用手背随意抹去唇上的血痕道,“今日能骑马跑这么远,已经很好了。”

阿衡静静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那你休息会儿,我们慢点回去,方才出发时我抢先一步,不算你输。”

楚颐忍不住笑了起来,幼时两人比试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