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

只是看样子,不是陷入了极深的休眠,就是已经死掉了。

那个血池是用来孵蛋的吗?但是血水表面比石台还低一些,和蛋壳根本没有接触,静静的一点波澜都没有。云应舟伸出爪子在庄溯尘肩上勾了勾。“过去看看?”他提议道。

“先找找有没有别的出路。”庄溯尘说。云应舟从他肩上跳到了地面,平整的石头地面上刻着浅浅的线条,弯曲构成似乎不仅是装饰作用的图案。红光笼罩之下,脚掌肉垫接触的石头表面带着一点细微的暖意,云应舟试着往脚下打出一道灵力,却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回应。

他负责查看地面和下半段墙壁,庄溯尘则特别检查了墙上那些幽深的孔洞,一人一猫小心翼翼地绕着石室走了一圈,没触动任何陷阱,却也没找到任何可能是出口的地方。那些孔洞或许是用作通风的,手指放在洞口能感觉到微弱的风流涌动,洞深处一点光也看不见,不知通往何处。

甬道只有一条,另一头已经被崩塌倾泻的泥土堵死了。但庄溯尘没有表现出被困死地的慌乱,云应舟便也跟着维持住了镇定。他们再度回到甬道口时,庄溯尘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去摸了摸地面:那是一个圆形的图案。

“这个图案在别的地方也出现过几次。”庄溯尘说,“只有这一个是重复的。”

云应舟一直盯着地上,没看出什么重复,只看得眼花了——他实在缺乏分辨线条的能力,只觉得都是一团杂乱,让他想伸爪子去挠。他对庄溯尘随意一瞥得出的结论不可置信,亦步亦趋地跟在庄溯尘脚边又走了一圈,将他指出来的重复图案一一对比,果然都一模一样。

在远离墙壁、更靠近血池的地方也发现了相同的图案,最终总共找到了二十七个。云应舟想到了开启那扇石门的机关,略带兴奋地问:“地上的会不会也是符篆?”

他们停在血池边,庄溯尘注视着灰色的地面,视野中那些图案的位置仿佛开始发出了微光。他的指尖在虚空中缓缓描摹,试图将那些光点以某种规律连接起来、赋予意义,眉头却在这样的探索中越皱越紧,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来……”庄溯尘话音未落,云应舟突然看到池子里的血水出现了浅浅的波纹。平静打破了,似乎是被话语震动;但随即更剧烈的波动出现,沸腾般翻滚的液面上升起了一缕猩红的血雾。

“小心!”云应舟叫道。庄溯尘迅速从池边退开,云应舟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直接逃走,而是一蹿又跃上了庄溯尘的肩膀。他们一起直退到了甬道口才停下来,如临大敌地注意着血雾的动向。

但那缕血雾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意图,只是轻飘飘地向上升去,在接触到石室顶部后却没散开,而是一眨眼就淡去、消失了。云应舟这才发现位于血池正上方的石块上有一道裂缝,只有手掌长短、发丝般粗细;裂缝边缘的颜色也和别处并无不同,血雾经过时没有沾染到上面,这道裂缝因此一点都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