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

血雾迅速涌进了裂缝中,就像上面有什么在迫不及待地抽吸似的。这个场景十分诡异,云应舟脑海中瞬间跳出来的想法却是:石室上方还有空间!他想起那缕血雾升腾起来时,携带着的比红光炽烈许多的热意,瞬间想到了他看到剧情中庄溯尘得到火脉藤时的疑惑——火脉藤的生长需要的不仅是血气,还有热力,就算魔修血祭的祭坛有足够的鲜血,在阴冷的地道内火脉藤怎么能生长出来?

庄溯尘听见小猫激动地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同时踩在他肩上的爪子不觉用力,锋利的指甲弹出来将他扎了个正着。庄溯尘“嘶”了一声,一路上他已经被这样无意“暗算”了几次,终于让他忍不住了,伸手把肩膀上乱伸爪子的小猫捉了下来,“你知道那些图案是做什么的了?”

云应舟踩着他的手掌灵活地翻过身,特别注意没让庄溯尘的手碰到他的尾巴。他仰头看着那道缝隙,似乎能够看到生长在上方的火脉藤,“我明白我们落到哪里了!”他兴奋地说,只觉得事情终于开始有了回到正轨的迹象,“我们落得太深了!祭坛在上一层!只要把顶上的石头挖开——”

这个瞬间,云应舟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个疑惑:如果他们是到了祭坛的下层……那扇和剧情里一样的门却又是怎么回事?

云应舟没来得及再深想下去,因为庄溯尘突然用力抓住了他,像是在用力把他往下拉。云应舟听到了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地面上那些曾被庄溯尘一一指出来过的图案,这回是真的一起发出了微光。池中血水汹涌,沿着边缘满溢而出,顺着地上浅浅的凹痕流淌出了鲜明的线条。

唯独那颗蛋还是稳稳的、毫无变化地立在石台上。云应舟只来得及再看了它一眼,整个石室的地面就碎裂开来。和半天前地面上相同的事情再度发生了:他和庄溯尘一起掉了下去,伴随着泥土和碎石落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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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立柱支撑着泥土被挖空后形成的宽敞洞窟,不让顶部因上方的重量而陷落下来。洞窟四壁镶嵌着照明用的晶石,散发出幽幽冷光,却比不过洞窟中央那团殷红的血光——在一个盛满了血液的大池子上方,凭空漂浮着一大团血液。

血团表面不住波动着,汽雾缭绕、散开,朦胧可见血团中央那格外明亮的一点——竟是有一朵火焰在血液里面燃烧,将血液中的杂质不断驱逐出去,不断缩小,炼成更加凝练稠实的质地。

血光照在池边那个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影身上。那人一身铁黑铠甲,将身上皮肤遮得一丝不露,连面目也完全掩去。收敛得极好的气息让他和身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却又被血光镀上了一层肃杀的气息。

一个魔修拖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小心地靠近池边,准备丢进血池中。他对那人影十分惧怕,只顾着提防那个方向,都没发现血池水面上突然出现了细细的波纹,似乎有震动从底部传来。

那人影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时,魔修险些脚下打滑,跟着尸体一起摔进池子里去。但那黑甲士只是低头注视着地面,不知透过厚厚土层看到了什么,片刻后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大步消失在了血池祭坛边一个漆黑的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