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老这么待着多累,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多为孩子想想。”舅妈拍了拍景浅的肩膀:“今天你男朋友来了,你总不能让他待在医院吧。”
景母也让他们回去,说自己这里没事,不舒服会自己按铃喊护士。二人连哄带骗,才把景浅和邹季成带走,终究还是留下了周徐之。
到家的时候舅舅还没回家,舅妈让他们做,自己穿上围裙去做饭。
景浅剥了一只橘子递给邹季成,他伸手接过,慢慢撕了一囊送到嘴里。景浅低着头又剥了一只,慢慢撕上面的囊衣。
邹季成吃完一整只橘子,拿纸巾擦了擦手,靠到沙发背上,才好整以暇地问她:“有话要说?”
景浅像是被惊扰,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从前眼里那些让邹季成艳羡的光芒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坐在他身前的人眼里充满疲惫和颓靡,生活带给她太多摧折,令她无法再无从前般满载希望。
“我妈在病房里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那太麻烦你,不必了。把你叫来是为了让她安心,现在已经见过,你明天就可以回京城,我会告诉她你工作太忙……”
太多压力堆积在身上,她的思维已经开始混乱,就连说出口的话语都变得零散而无逻辑。邹季成没有不耐,静静听听她全部说完,最终回复她:“我已经答应,明天我父亲和母亲就会过来。”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把景浅从头劈到脚。她震惊失色地看向邹季成,几乎无法相信:“你怎么能……”
“事情只分想不想做,没有能不能做。”
“你这样做,他们会误会。”景浅感觉和他分手之后,自己越来越清醒,甚至他可以给出的纵容,也无法再令她恍惚分毫。“何况你和简小姐还有婚约。”
“两个月后情媃结婚,邀你和我一起去。”邹季成十指虚握,交叉着搭在身前。不管在什么时候,简情媃总是最冷静的那一个,她永远知道怎么做会对自己最好。
譬如这次,她邀请邹季成和景浅一起参加她的婚礼。预示着她已经放下,大度给出祝福。即使她不给祝福,也无法改变什么。
景浅沉默很久,才说:“我不想去。”
“那就不去。”邹季成对她的底线似乎无限放宽,“从此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勉强你。”
听出他话中的异样,景浅痛苦地闭了闭双眼,诘问他:“邹季成,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邹季成静静看着她,那目光似刀剖开心肠,令景浅溃不成军。
“别开玩笑了。”舅妈在客厅里喊吃饭,景浅起身要过去。
邹季成也站起身,对着她仓促的背影说:“我从不开玩笑。”
他们在位置上坐定,舅舅才回来。问了几声景母的情况,狠狠灌了一口白酒,嘴里恨恨地骂:“景明那个绝子孙,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妈都病成这样了,他都不回来看看,这是人做出来的事吗?”
景浅低头扒拉着碗里的小青菜,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舅舅看她那模样,不忍心再说,又问她:“钱是不是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