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浅抬头回答:“还够。”
其实真的快没了。景母病后她贱卖好几本书的版权,新书连载到高|潮,她也没心思更新,就那么断了。挣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花钱。
刚才邹季成说重新开始的时候她真的心动了一下,因为奢求着他能帮自己分担一些重担。可是这念头转瞬即逝,过后她就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耻。
她竟然想用这种歪门邪道来祈求金钱,那和她父亲有什么两样?
“没钱了你就说。”舅舅也没多话,很快把注意力放到邹季成身上。“小邹现在做什么工作?”
邹季成放下筷子,“做点小生意。”
舅舅比景母直截了当得多:“准备什么时候和浅浅结婚?”
舅舅从小就喜欢景浅,前段时间景浅怀着孩子回来,他差点把她揍一顿。还是舅妈劝住了,说姑娘家不能打。后来他就想,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欺负了景浅,不然绝对打死他。等到邹季成真坐到他面前,面对那种得天独厚的贵气,说过要打人的话却像被自动遗忘,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只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
“明天我父母会过来。”邹季成依然声音平淡,闲闲说来,却更像是承诺。这种是长辈出面总比自己开口要好得多,在长辈眼里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交融。被长辈承认,比任何口头承诺来得都有效。
舅舅和舅妈也确是是这么想的,听见他说父母明天过来后,明显更放松了一些。
舅舅问:“他们明天怎么过来?”
“还能怎么过来,肯定是坐车。”扯了扯舅舅的衣角,舅妈说:“明天你请个假,别去上班了,到时候去车站接人。”
景浅的父亲因为欠下巨额赌债逃在外面,母亲重病住在医院。男朋友的家长要过来,总要有人给她把门面撑起来。
“行,明天我就不去上班了。”舅舅像是想起了什么,交代景浅:“给你姑妈打个电话,明天叫她也过来。”
景家和周家没什么好亲好戚,满打满算还亲近的、还心疼景浅的,也只有她姑妈家和舅舅家。
景浅没想到他们三言两语就定下所有事,捏着筷子看看桌上几个人,格外不知所措。邹季成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把筷子从她手里抠出来。
“不疼?”
她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把筷子捏得太紧,四方的竹筷子在手心磕出红痕。刚才不觉得,等真的看见了,才发现火辣辣地疼。
邹季成表情无奈,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放到她手里,让她握住凉一凉。做完这些,才抬头说:“不用麻烦,他们会直接过来。”
双方互相推辞,最终还是听了邹季成的。景浅看着他们说话,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明明他们已经分手,怎么兜来转去,还能走到这一步?
舅妈突然问:“小邹啊,你婚房准备买在京城还是苏城?”
邹季成显然没想过她会问这问题,想了想才看向景浅:“我们会定居在京城,苏城买套婚房也可以,景浅回来可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