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城,马车载着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马蹄吧嗒吧嗒,车轮吱呀吱呀。车、马、人映在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樊立不敢去提醒卫玦。
“你回去吧,再送下去就要到池州了。”寒月白靠着卫玦的肩膀说。
“那又如何,圣旨又没有说不许我送你。”
寒月白抱紧卫玦的胳膊:“你要送到什么时候,难道要一直送到凤凰镇吗?”
“有何不可。”卫玦握住寒月白的手,十指紧扣,“你陪我回来,我送你回去。”
天渐渐变灰。樊立实在忍不住了,提提缰绳,大着胆子,催马走到车窗边,委婉地说:“王爷,前面就是桃叶渡口了,过了桃叶渡就离开翊城了。”
卫玦没有应声,他的手与寒月白的手握得更紧了。
又过了一会儿,寒月白松开手:“你回去吧。送出千里,还是要分别。我到凤凰镇,一安顿下来就给你写信。”
“每隔三天,给我来封信。”
“三天一封信!”寒月白不乐意了,“有那么多东西好写的,我最讨厌写字了。”
“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行。”
“停车。”寒月白说出了最不想说的两个字。
马车缓缓停下,马车一停稳,樊立就跳下马,打开车门。
卫玦站起,弯腰钻出车门,寒月白也跟着出来,坐到车门口。卫玦下了车,嘱咐单敬亭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她。嘱咐完,卫玦又来到马车边说些保重平安之类的话,说到无话可说了,眼里闪动起泪光。寒月白忍住满眶的泪水,对车夫说:“走吧。”
车夫轻轻地打了一鞭,轮慢慢转动。
寒月白关上车门,抱住膝头哭泣。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心想卫玦是否离开。她撩起窗帘,伸头往后望去,夜幕下,卫玦的身影渺小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