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赶紧上前,将慕容芷凝扶到偏殿里。春杏早已等候多时,她拿出干净的鞋子,将慕容芷凝脚上的湿鞋袜褪下,把火盆移到她脚下,烤暖了她的脚,又替她穿上干净的鞋袜。
炎烽跨进偏殿里,采桑和春杏识趣地退到了房外。
炎烽安抚慕容芷凝道:“凝儿,朕知道一提到叱云将军,你的内心就无法平静,你须得适当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吗?太上皇还好对付,在燕郡王和宁丞相面前,任何慌乱都会露出马脚,要稳住。朕会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你不要慌乱!”
慕容芷凝点着头:“皇上请放心,凤仪只是有感于太上皇的舐犊之情!凤仪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露声色地应对好他们。”
两乘轿辇停在了敬慈宫门前,叱云楠先下了轿辇,再搀着宁则之,两人面色凝重、行色匆匆地进了敬慈宫。
慕容芷凝向两人行完礼,道:“郡王爷,宁丞相,叱云将军他忙于营里的事务,不能回上京过年了。凤仪此番独自回京,是因为姑母身体抱恙,凤仪不得不独自回上京探望姑母,顺便替叱云将军尽孝,给诸位长辈拜年!”
叱云楠和宁则之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了,宁则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轩儿他没事就好!启禀太上皇,微臣最近听外面传言,说叱云将军他遭遇了不测,微臣这几天,一直寝食难安,恨不得亲赴南疆,去打探消息。既然凤仪说他没事,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唉!这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安安稳稳地过个年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叱云楠道:“微臣也是心急如焚,昨日刚遣了快马,去向叱云思远打探将军的近况……这孩子,真不懂事,也不知道长辈会急成什么样子,连家书都不知道带一封回来。”他狐疑地看着慕容芷凝。
慕容芷凝曲膝道:“将军托凤仪带了家书,凤仪见了长辈,一紧张,竟忘了拿出来!喏,这是将军给王爷的家书,这封是给宁丞相的。”她从采桑手中接过两封信,递到叱云楠和宁则之手里。
炎涵焦急地伸长了脖子:“轩儿他说什么了?也不给孤,捎上只言片语……唉!”
宁则之拿着信纸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太上皇放心,轩儿在信中提到,让微臣向你问候,他说借微臣的口,向您拜个年!”
炎涵拿衣袖擦着眼角:“孤受之有愧!孤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母子。孤还有什么脸面,要他带的只言片语?孤不配……”韩絮拍着炎涵的手背,默默地安抚他。
炎烽打断了尴尬的气氛:“过完年,等叱云将军处理完南疆的军情,他就该回京上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了。以后,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在呆在上京,向皇父、燕郡王、宁丞相尽孝了。”
炎涵含泪点着头:“郡王、宁丞相,你们要给他些压力,让他尽快回归宗室,和凤仪公主大婚。他是不会听孤的话,但好歹他还忌惮王爷和宁丞相。”
炎涵拉着宁则之的手,两人兴高采烈地谈论起了叱云跃轩和慕容芷凝的婚事,叱云楠却紧蹙着双眉,一言不发。他在慕容芷凝模仿叱云跃轩的字迹和语气里,发现了疑点,他心里隐隐地感到不安,手也不自控地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