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一言不发盯着玉白貉看,玉白貉本来满肚子火气眼瞅这目不转睛的架势,气焰不觉间散了七七八八。
嘴角微勾,暗爽轻哼一声,抱起胸脯但又不是为了遮掩视线,反倒更往外挤了点,嚣张跋扈凶的很。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在京城看见这厮的第一眼将人掳走当压寨夫人,什么第一次全都是她的,师清璇拿什么跟她争?
玉白貉接上李卯的问话,自然是气不过你师父那个表里不一的冰块儿背后敲闷棍去吃独食,但这话自然不能明说,风情万种摆弄指甲:
“没什么,这些日子本座刚从其他地方回来京城,听见武王世子殿下大胜而归,这不过来攀个关系,来看看我们李世子能不能给本座走个后门,扶持下天火教的关系。”
“说到天火教...我当初平反了楚王,绣天鹤让我给前辈你带句话。”
李卯自打得知玉白貉可能就是百合,现在喊前辈总感觉怪怪的。
“绣天鹤?”
“他没死?”玉白貉讶异抬眸道。
李卯走至桌边倒了杯凉茶润口:
“没有,他同我说了很多东西,我听了,觉得他人不坏,便让他领着其余天火教残众替我做事。”
“还让我给你带一声好。”
李卯给玉白貉递过去一杯水,水里微不可察冒着小泡泡。
玉白貉接过后并未犹豫,等了将近一宿也难免口渴,仰脸便一饮而尽。
“他就是个叛徒,一声不吭带着我天火教八成精锐投奔了楚王,最后折了大半,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若是早听我不掺手官府纠葛,哪能落得如此下场!”
“我天火教虽然大,但掺手其中全然是泥牛入海自身难保,他就是太贪心,利欲熏心。”
李卯称是应和,刚好早上那酒还剩下半壶,刚添上去,玉白貉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往嘴里灌,隐隐就有白日师清璇那副气冲冲架势。
“也不能这般全然怪绣坛主,说不定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卯贴心取出一方手帕想要擦去玉白貉唇边酒水,但突然发觉是今个宋若用的那方,急急忙忙塞回去从抽屉里琳琅满目,各家女子送来的手帕里随手挑出来一个擦拭。
“难言之隐?”玉白貉冷笑一声:“本座御下只听结果,不看过程,他若是事成就是本座走眼,他如今功败垂成,怨不得本座翻脸不认人。”
李卯听闻此话识趣不再多言,玉白貉所言不假,绣天鹤再如何,终究还是功亏一篑,领着那么多天火教弟兄死在江南,不是只言片语就能抹平的。
方才玉白貉这气势一上来,声调一拔高,李卯又发怔纳了闷。
他不敢想,平日里吆喝主人喊巴巴的,能是眼前这不可一世的天火教教主。
“玉前辈,我听说你认识我府上那小百合?”李卯见时间差不多了,冷不防旁敲侧击。
玉白貉一怔,略有些困惑:
“谁跟你说我认识她的?”
“百合跟我说的。”
“不可能,嗯?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
玉白貉否认过后蓦地轻咦一声低头看着酒杯,“怪的很。”
李卯面不改色道:
“是宫里的皇酿,叫碧清天,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玉白貉眼底困惑不解,低头轻嗅酒杯。
玉白貉酒量极好,而且就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身为圣手的敏锐警惕,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这酒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