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她轻声唤道。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拐杖点地的声音。

"谁呀?"苍老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

"是我,阿雪。"她快步走进堂屋,却在门口猛地停住了脚步。

姥姥站在八仙桌旁,身形佝偻,比记忆中瘦小了许多。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银白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

最让解从雪心惊的是,姥姥的眼睛——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白翳,目光涣散。

一段时间不见,她的状态更差了。

"阿雪?真的是阿雪?"姥姥颤抖着伸出手,解从雪连忙上前握住。

"姥姥,您的眼睛......"话未说完,喉咙已经哽住。

"没事,就是年纪大了,看东西有点模糊。"姥姥摸索着抚上她的脸,"让姥姥好好看看你......"

解从雪这才发现,姥姥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扶着姥姥在藤椅上坐下,转身去厨房倒水。

厨房里,灶台上落了一层灰,水缸里的水只剩下一半。

她打开碗柜,里面只有几个粗瓷碗,连个像样的茶杯都没有。

"姥姥,您平时都吃什么?"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楚。

"隔壁张阿姨经常给我送饭,"姥姥笑着说,"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解从雪蹲在姥姥膝前,仰头看着老人浑浊的眼睛。

记忆中,姥姥总是精神矍铄,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春天种菜,夏天纳凉,秋天晒谷,冬天腌菜。

她会用竹篾编出精巧的篮子,会做香甜的饼,会在夏夜里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而现在,这个曾经无所不能的老人,却连倒杯水都显得吃力。

"姥姥,我这次回来会多陪陪你。"她握住姥姥的手,轻声说。

"傻孩子,你工作怎么办?"

"我可以远程办公。"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姥姥沉默了一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呀,从小就倔。"

二人说了会儿话,解从雪收拾了厨房,她不太会做饭,米迦勒帮她订了外卖,顺便帮她查询合适的保姆。

吃完饭,夕阳西下,解从雪扶着姥姥在院子里散步。

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墙角的月季开得正艳。她注意到,院墙有些地方已经开裂,屋顶的瓦片也缺了几块。

"姥姥,明天我找人来修修房子吧。"